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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物终究会有迎来终焉的一天。到那时候,希望能对在那之前的时间觉得感谢。”

【邱郭】旧时约

·算是嘲嘲联文那篇相约的续写,不甘心让他们俩搞得像一期一会一样的私心产物

·临时起意的短小爆肝,码字快结尾时同学群突然说要约饭大概有点心猿意马,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地点依旧是老家鞍山,嘿嘿嘿w

·细想想其实是两个快到不惑之年的老男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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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非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火车站时,看着周围一圈高大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建筑物时,恍惚间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毕竟这和印象里十几年前那个并不是太富裕的,市中心拥堵到甚至有些逼仄的东北小城实在是没法重合在一起。

一些往事不可避免的伴随着这个城市的印象一起涌现出来,他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世纪初,跟现在的繁华相比,说那时是百废待兴都毫不为过,颠簸多日的绿皮火车,走在路上吱吱嘎嘎的生锈的老式自行车,古旧的带外走廊的民宅,他也说不准为什么这样一座老旧又不发达的小城能让他想念这么多年。

他走之后好几次动了心思想订票再想回到这里来看看那个人跟他说过无数次的冬季这座城市的美景,但又畏惧着苦行的舟车劳顿,屈服于现有生活的安稳和舒适。

其实早就该来的。

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邱非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抬头看时被玻璃反射的过于明亮的光刺得眯了眯眼睛,在蒸蒸的暑气中辨别出了最近的大厦好像是个购物广场,他没有任何犹豫,拉着行李箱躲过几个了上来问要不要拼车的司机后径直钻入了商场。开得过于充足的冷气激得他在走过转门进去的一瞬间鼻子痒痒的直想打喷嚏,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找了个供顾客休息的长椅坐下,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想着下一步的去向。

他这次来可以说是临时起意,也可以说是蓄谋已久,他是做完了手头的工作后又想起来这座城市,他不知道多少次想到要回来,只有这次下定了决心,请了年假后立刻去定了票,像是在纪念些什么似的选择了跟十几年前来的那次一样的交通方式,然后收拾行李,踏上了穿越十几个纬度的火车。

之前那次几天几夜的颠簸几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么艰难的旅途,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回来赴约。多亏了时代不断的变化发展,当年几天几夜才能到达的遥远北地现在只要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上车睡上一觉再睁眼,已经跨越了大半条漫长的海岸线。

现在坐下来想想,邱非觉得自己这趟出行简直就是一时冲动,他对这座城市本就了解不多,现在更是一无所知,他回到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和郭少的那个约定,但是当初留的联系方式现在想来应该早就更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郭少还在不在这里都不好说。想想还挺可笑的,不再年轻的男人凭借着一腔迟来的热血来赴一个逾期十几年的约定,结果当初跟他立下约定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邱非带些自嘲地笑笑,随即骨子里不肯服输的劲头又冒了出来,他想,管他的,不找找怎么知道。

他先去订好的酒店把行李放置好,然后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公交站,在一大串陌生的地名里费力地寻找有没有当时听郭少提起过的地方。所幸,郭少当年带他走的都是些标志性的地点,比如二一九公园。

邱非找了个后排靠窗的座位,窗户大开着,窗外一派生机勃勃的翠绿葱茏,在进出流动的微风中快乐地摇曳着。他靠在座椅上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城市,正如郭少所说的,有轨电车已经拆了,没有在日新月异的车水马龙里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记忆中郭少骑着老式自行车带他走过的土路也被铺上了平整的地砖,曾经尘土飞扬路边整齐地种上了高大的树木,商业区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市府广场上依旧有一大群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鸽子在等着人喂,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扑啦啦的一同振翅而起,像进行着什么仪式一样在广场附近环绕着飞上几圈。公交车上的大妈们看到熟人时招呼说要去哪儿啊然后熟络热情的开始聊着家长里短,一如记忆中浓重的方言腔调在耳边久久不散。


如果说这时邱非心里生出了点时过境迁的感慨,那么当他站在公园门前时可能就是震惊大过感慨了。如果不是门口矗立着的标志性的大钥匙地图和那块写着“二一九公园”的泰山石,邱非几乎要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大门重新修整成了白色的拱桥形,两侧与其说是桥不如说更像是滑梯的形状,邱非自认为在建筑学上没什么造诣没法体会其中的深意,只觉得挺好看的。从大门进去沿着主干道走,两边的树下有不少商贩的摊位,卖气球的,卖玩具的,卖小吃的,吹糖人的,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玩,欢声笑语混着吆喝声,一路上好不热闹。公园里边也大不相同了,照比之前更加的整洁规范,眼下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湖上五彩斑斓的漂了许多只船,三三两两的都是结伴游玩消暑的学生,年轻的笑脸和阳光下的湖面一起闪闪发亮。

这个曾经以第二产业的发达而闻名全国的城市在因为时代变迁环境污染产业重心转移等诸多不可抗力而导致的钢铁行业大规模萧条后已经逐渐朝着旅游城市的方向发展,第三产业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崛起着,从被评为5A级旅游景区的“东北明珠”千山,拥有世界最大玉佛像的玉佛苑,到四大康复温泉之一的汤岗子温泉,无一不见证着历史和产业文化的变迁。

他又一次想起郭少,想起来那个在飞驰的摩电上度过的黄昏,暖黄的余晖里郭少认真的又有些低落的侧脸,给他讲述着这座城市的情怀和风土人情里细微的美好。在经历过这样庞大的历史文化冲刷过后的深爱的一座城市里生活,大概郭少也会觉得与有荣焉吧。

他仿佛一直都在那辆老旧的摩电上,跟着夕阳下摇摇晃晃的吊环一起在被拉长了的那段时光里循环往复。

邱非在公园里逛到华灯初上才终于找到出去的门,回到了车辆飞驰的马路。他此时近乎贪婪地想把整座城市都走一遍,去看看郭少这些年生活的地方,去补回他曾经错失的那些岁月。但这座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小到可以生活了几年后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大到走遍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那样的一个故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邱非独自又走了郭少曾经带他去的辽美塔,在蜿蜒的山路上一步一步的登上顶峰,看着孩童嬉戏打闹,;在千山最高点的五佛顶的暮色四合里望向远处的重山叠峦;路过的在民宅楼下的空地上看纳凉的老人们坐在马扎上摇着蒲扇话家常。一切都朴实得令人迷恋。

“这座城市,有特殊的魔力的。”

郭少这么跟他说过,他现在深以为然。


从前的记忆在日渐熟悉的环境渐渐复苏,邱非想起郭少在载他回家的路上有跟他说过“地道桥”这个地方,他循着记忆的路找过去,无论是哪里,带着外走廊的楼早就不存在了,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商品房。

邱非终于放下了找到郭少的这个执念,本来在一个人口算得上是稠密的城市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住处这个线索再一断,找到郭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郭少或许已经回到了那个在更北一点的地方的老家去了也说不定。

他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多年执念没圆满的遗憾还是放下了执念的释然,打开手机地图查到了附近能回到酒店的公交站,暗红色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从远处驶来,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正是没多少人的时候,他照例选了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今天这趟公交车走的是一条陌生的线路,下车的站点距离酒店还要步行个几百米,街边大片繁茂的绿树枝叶掠过车窗,他被满目招摇的翠绿晃得有些走神,快要到停靠的站点时才完全走出这一片树影,这一站附近是住宅区,上下车的人很多,邱非在给人让出里边的座不经意瞥了眼窗外,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提着几大包的东西朝着公交车行进的反方向缓缓地走过去。

邱非的心跳陡然加快,顾不上再仔细看看,急忙起身几步跑下后排的台阶,在后门马上就要关闭的一瞬间挤下了车,他有些头晕,微微定了定神,确定了一下方向之后朝着那个身影跑过去,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那个人时,他定住了。

因为那个人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而是对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一对母女招手,那个看起来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女孩看到他非常的开心,头上还戴着一顶圆圆的小礼帽,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几步跑过来,笑得眉眼弯弯地叫他“爸爸”。那个人放下手中的超市购物袋,摸了摸女儿的头,他的妻子在小女孩后边跟过来,含着笑嘱咐女儿不要跑太快小心摔倒。


邱非的心一下子像坠入了冰窖,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心中麻木得几乎反应不过来此时此刻是什么情况。

“叔叔,你怎么了?”刚才的小女儿可能是看邱非一脸呆愣地站在她爸爸身后,不由得好奇开口问了一句,邱非回过神来,正好对上那个人也跟着女儿看过来的探询的目光。

在看清那个人时邱非突然松了口气,虽然他和郭少的身高体型很相似,但是明显要年轻许多,长相也相差很多,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失态,面上带着微笑向被打扰了的一家三口致歉:“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认错人了。”

一家人也没说什么,也对他回以微笑,然后小女儿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三个人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邱非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正准备再等一辆回去的公交时,背后传来了与记忆中相似却不同的声音。

“邱非?”

他心中一凛,想立刻回头去看,身体却仿佛不停使唤似的僵在原地动不了,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过了几秒钟,他终于能回过头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去看。

那个青年跟记忆中没太大的改变,五官大体还跟二十几岁一样没什么变化,棱角更加分明了些,整个人好像瘦了些,晒得也更黑了点,手里提着一个塞的满满当当的超市购物袋,带着一脸的茫然又惊喜和难以置信。

他想了十几年,找了好几天的人就站在那里。


晚饭他是在郭少家里吃的,因为这次重逢实在太过突然,家里的菜不够,郭少又硬拉着他回超市重新添了菜和肉,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锅包肉,熘肉段,炸茄盒,满满当当的摆在他面前,主食是郭少极力推荐的东北大米,一颗颗乳白色的米粒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带着绵长的稻谷香气。

除了主食以外,跟邱非第一次在他家吃的饭一模一样。


吃饭时两人聊起了分别以后的事,郭少以前的房子属于老街区,被划到了待拆迁的范围里,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一笔钱,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攒了不少得积蓄,自己又添了些钱在东区买了套房子,国有企业的工作收入稳定,算是在这座城市里彻底的安家落户了。

邱非在郭少问他为什么又回来了的时候有些含糊地回答说刚好请了年假,就想着回来看看。郭少没再追问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继续聊。吃完饭,郭少问他住在哪里,他报出酒店的名字,意外地发现郭少的家离酒店并不远,所以当郭少提出要送他回去时他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在八月温热的夜风里谈笑,中间十几年的空白仿佛不存在,熟稔得像是相识相伴多年的老友。

回到酒店时已经不早了,邱非洗漱完毕就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平复着一直忐忑着的心情,他暗自感谢郭少没提起他当年的失约——或是时隔这么多年才想起来的赴约。

郭少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明白很多事,可他不会每一样都说出来。


这次的重逢非常短暂,郭少听说邱非的年假马上就到了时二话不说推了原本的安排陪他,刚好接下来是一个周末,周六他们俩又在市区的几个地方转了转,去熏腊店买了些特产带回家分给同事亲戚朋友们,周日邱非就要踏上归家的旅途了。

临别那天,郭少给邱非送到火车站的门口,颇有些残念的抱怨着见面的时间太少,邱非失笑地安慰他还好是见到了面交换了联系方式,如果这次来还见不到的话他可能就断了念想,再也不会回来了。

郭少听他这么说来了神,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问那这么说是不是就是会再来的意思。

邱非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说,当然了。

我还没有见识过这座城市的冬天,没有见识过结着一层厚厚的冰的二一九湖,没有见识过冰雪里热气腾腾的温泉,没有见识过漫山遍野一片的银装素裹。


邱非突然想什么似的,用手肘捅捅郭少,说哎你别光让我来啊,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去我们H市,虽然冬天不会下这么大的雪,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西湖边看看断桥残雪,或者别的季节来也有好玩的,包吃包住免费导游。

郭少听的笑了半天,然后说好呀,等我有空把年假请了,打飞的找你去。

表情认真得让邱非想起十几年前那个摩电上的青年。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检票口排起了长队,邱非在快排到时回头看了一眼,郭少还站在那里,见他回头,跟他用力地挥了挥手,人潮拥挤人声嘈杂中他看到对方的口型是“要来啊”。




他当然还要来。

因为这里还有人在等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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